但坐到沙发里,记忆闪回那天,她依旧对自己生活猛地被他插进一脚倍感气愤。
何知渺察觉不到,她也无法把怒气表现在明面上。
而同一时刻,何知渺盯着面前紧合的房门,眼眸跳动。
他眯了眯眼,凉风灌入四肢百骸。
不知怎么的,他心,却在听见里面有声响传出的此刻。
感觉有点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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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人颇为恼怒的那件事情发生几天后,栾见殊在片场再见到丁遥时,小姑娘正鼓着腮,恶狠狠地戳着手机屏幕。
“怎么了?”她蹲下,擡手帮丁遥轻轻擦着额头上的汗。
“气死我了。”丁遥双手叉腰,只是可爱的小圆脸根本无法彰显她此刻滔天的不满,反而让栾见殊禁不住聚焦她有神的明亮眼眸,“我有个认识不久的素人朋友,在我面前可温柔可善解人意了,结果这几天我才发现,她一直在我背后说我坏话。”
丁遥重重“哼”了一声,言语中都是委屈,恨不得朝手机对面的人竖中指,“怪不得呢,原来都是这人搞的鬼,我现在就要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!”
正巧,向西接完水回来了,她把粉嘟嘟的小水壶递给丁遥,温声劝导她别生气。
“人生在世,最没意义的,就是为不值得的人、不值得的事而困扰。”
向西比栾见殊大了十几岁,说话轻声有力,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抚慰,栾见殊一直很喜欢听她讲道理,听完,心里总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通透。
“只要内心坚定,外面的所有东西,都不会产生任何影响。”向西另抽了张纸,一边细心照顾丁遥,一边也佯装生气地道,“那就删了,这样的朋友,不删留着做什么。”
丁遥年纪小,对人生还没到那么深刻的阶段,前面的话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故听见这粗暴直接的建议,便当机立断,没带一点儿犹豫地哼哧哼哧地断了个干净。
向西满眼温柔地又看向在一旁沉默的栾见殊,手掌轻拍一下她熨帖放在膝盖上的手,“小栾,你怎么了?看你最近也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。”
“有点烦心事。”联想到自己的生活仿佛被人用力撞开,栾见殊的自我防护意识正以一种膨胀不止的速度急剧变强,她双手抚着脸颊,有些无奈地不好意思将这心思说出来。
“就像我刚才跟遥遥说的一样。”向西帮她挽起鬓边碎发,道,“不要苦恼未曾发生的事,结果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。”
栾见殊很少用温柔强大来形容一个人,但向西就是这样的性格。
她浑身自带母性的光辉,总让别人从她身上找到慰藉,与解决问题的良方。
对上她温和的眼神,就像堵塞的神经被疏通,任督二脉被彻底唤醒,忽的,栾见殊就开始认真剖析何知渺照顾她这件事。
大抵是她想得太复杂了?
何知渺看着,也不像那种非常热衷介于他人生活的无礼男人。
以及,从他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中,边界感还是有的。
而且,确实不经意间帮了她不少忙。
她那样揣测、拒绝他的好意,是不是对人家太不礼貌了。
兀自想着,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。
收拢越想越深的情绪,栾见殊慢慢将视线聚焦到屏幕上。
而后眼睛一亮。
是闺蜜的消息——
【+1:我后天回国,来接我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