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目标
旋律铆足了劲，一个一个，钻入跳动的神经里。
何知渺开始并不知道栾见殊说的这话什么意思。
但两秒寂静后，他脖子上传来点拉动的力。
他漆黑的眼一下精神了。
旁边音乐仍在视若无人地响。
栾见殊的手被他包在温暖的手心里，毫无嫌隙。
何知渺久久没放纵她进行下一步动作，只是擡着眼，盯她沉醉的眸，和含笑的唇瓣。
“这么小气啊？”栾见殊干脆卸了力，仅靠男人用力握着才没掉下。
她垂了下眼，语气在到达高潮的音乐声里有几分低低的哑，与绵绵笑意。
“你让我站着，我确实站起来了，你不让我走神，我也不走神，全身心把精力放你身上，然后呢，我现在就想过把眼瘾，所以作为补偿，这点小要求，你也不肯满足吗？”
她主动表达，这是第一次。
但何知渺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肉/体。
像做梦一样。
他还惦记着之前她说过的不要太过分的话，就把她的手亲自放到自己扣紧的领带上，扬起的头也挺无所谓，态度懒懒散散，说：“那我问你，你现在想做的事，算过分吗？”
栾见殊手指从上到下抚摸着那条黑色，动作重复几圈后，才与他直白的视线交织。
她骨子里的坏被气氛和面前这人挑了个彻底，于是便放下手，眉眼也没了兴致地放下，转身，像燃烧的火焰被一下熄灭。
“说话。”
何知渺抓住她衣服，不让人走，“这次我没问你其他的，就听你的想法，你也不想说吗？”
“我觉得不算过分啊。”
栾见殊顺着他方向将身体转回，她抱着手，浑身都展露着游刃有余四个字，“我说过，碰上其他人，我也会有这个想法。”
“所以，我在你这儿，也算一个普普通通的其他人。”
何知渺直觉心里的火腾腾腾地上涨，一路攀升，就要到警戒线了。
他想自己没有立场去问出这个问题，但话就是这么说出口了，她不可以装听不到。
栾见殊对他的态度感到不可理喻，她疑惑地眨着眼，感受到他愈发炽烈的眼神，眉头蹙紧，轻笑出声，问一句：“要不然呢？你想当什么？”
一句话，让何知渺没了追问的勇气。
是啊，他想当什么？
明明今天是专门为她办的。
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不满足。
为什么要在没用的问题上求出个所以然来。
自己就那么想成为她心里的特殊存在吗？
栾见殊不懂，身为当事人的何知渺更不懂。
他安静地想了想，张开嘴，仍旧说了句：“没什么。”
气氛莫名其妙地降下来。
栾见殊这一招从来没有失策过，可现如今注意到何知渺嘴角都开始无止境地向下坠了，也不自觉有了些不安。
她轻吸一口气，声音微不可查地带上点轻。
和安抚。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，你别多想。”
何知渺依旧耷拉着脑袋。
栾见殊不免有些急了。
她没想到懵懂的弟弟，在语言艺术这一方面脑筋这么死。
刚认识的时候，他不是这样子的。
所以何知渺现在是在干嘛？
点她吗？
栾见殊忽然感觉这人的手段比自己还高，她不能把坏心思用在他身上了。
“生气了？”
像哄正憋在自己世界里的小男孩一样，栾见殊搬过一个凳子坐到何知渺面前，歪着头仰起看他，“怎么？让你做我朋友，你很不满意？”
被女生轻声细语地哄，除了小时他妈这样纵容过他，长大后，这还是头一次。
何知渺心里对自己深深的无奈，胸腔也闷，他摇头，脸上表情没变，说：“不是。”
栾见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，觉得他皱起的眉要松开不松开的。
她转而低头笑，胸膛几乎贴到膝盖上，双手放在身侧，问：“那你要怎么样？”
何知渺向下看，盯着她琥珀眼眸，动了下睫毛。
“行了，想说就说。”栾见殊擡手挑了挑他下巴，现下摆明了想逗他，一下又一下地在他胡渣印上蹭。
何知渺偏了一下头，躲开她这看似无意的触碰，说：“抱一下。”
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