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题
何知渺的嘴唇有点湿，却不黏腻。
反而冰冰凉凉，像四月不住流动的溪水。
清澈，干净，沁人心脾。
轻轻相触时，栾见殊第一反应是。
它怎么比想象中的还要软，还要掺杂着浓浓的欲。
令她不想放开。
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也只是持续了三秒。
栾见殊收拢向上的身躯，脚跟正徐徐落地。
她垂下眼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也不清楚自己舍不舍得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。
她想要他的情绪全都围着自己转。
想要他的开心，也残忍地想看到他因她而沮丧的样子。
栾见殊叹出口气。
说到底。
她其实才是坏到骨子里的那个人。
此刻，上方传来的气息依旧平稳，甚至寻常得过分。
他也被自己吓到了吧。
或者。
根本没想接受。
栾见殊眸中逐渐生出些迷茫。
她颤了下睫，“我”字还没说出口，登时就察觉到环在自己后颈的手掌开始上移，腰侧也猛地贴上他的另只手。
“做什么？”
何知渺不说话，只沉默着揽住她身体，向上用力。
而后转身，将人就近放在两面墙壁之间的角落里，威胁意味十足地俯身，牢牢对上她投来的疑惑视线。
“说清楚。”
他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生生逼出来的，每个音节都郑重地往下落。
栾见殊看到他瞳孔乍然出现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火。
她不自觉缩了下肩膀，露出的表情中，害怕与不知所措参半。
“不是，我……唔。”
狡辩的话没说出一点儿，男人手臂疾速朝他的方向勒紧，栾见殊撞上何知渺急剧滚动的胸膛，听到他一瞬就急了的喘息，也感觉到他将另只手垫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，展开的五指肆无忌惮地伸进她垂落的长发里。
她很重地颤了下睫，全身陡然没了支撑的力气。
甚至因为他在周围铺设下的紧密圈套，指尖无法抑制地刺激战栗。
是他的温度，他的气息，他的失控。
是她一直渴望的，希望的，于刚才幻想的。
全部，一股脑地，没有任何保留地，统统给了自己。
栾见殊知道自己细细发着抖的身体被迫又主动地不断靠近。
与此同时，她头皮发紧发麻地察觉到何知渺停在她腰际的手掌从侧边，隔着衣料，一路游移到她的尾椎骨点了两下，再让指腹勾出一道暧昧极了的长线，绕回起点，缓慢地开始掐。
她更重地去磨他温软的唇，像狠戾的暴/君，斩断退路般，又甘之如饴地，吸食他的蛊人精血。
慵懒燃烧的暧昧氛围里，何知渺总算在渐渐从
他垂下薄薄的眼皮，定定瞥她抖动不止的睫毛，和艰难又似乎尽情地承受着他一切情/欲而仰起的眉眼。
真漂亮。
刚才的浅浅触碰固然如轻风细雨让人眷恋痴迷，但他眼下这一刻，察觉到她敞开的心门，只想疯狂地去确认。
他不可能让自己吃亏。
他要在她这里，成倍地拿回来。
故他将人复而往已经没了嫌隙的身前继续拢，直至听到栾见殊急促喷出的鼻息，让自己最大程度地摩擦上她的心跳，痴迷地，睁眼看着她沉醉其中。
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，直到温柔缱绻的男声准备收尾。
栾见殊似乎从何知渺带给她的无上欢愉中逐渐清明。
她缓慢，又顺利地卸下身体重心，眼底早已濡湿一片。
何知渺看到她无意识地颤动睫毛，捕捉到那清亮的瞳孔在几秒内仍旧难以聚焦，身体里胡乱窜动的情绪猛地又不甘心如此轻易放过她了。
“不要了。”偏了下头躲开他再次俯下来的吻，栾见殊抓紧了他身前衣服，那薄透的面料被她细长的五指攥在手里，一松开就呈现出一朵昳丽绽放的花。
“不要什么？”舔了下唇，何知渺上下划了划喉结。视线在亲自造就的这张红润脸庞上逡巡，呼吸很沉。
栾见殊撑在他胸膛上的两只手没什么作用地推了下，低声似在乞求，“别亲了。”
何知渺紧紧盯着她现下还没缓过来的样子，不吭声，但搭在她身上的手又很轻地掐了两下。
引得栾见殊从喉间哼出一声非常轻微的音节，紧接擡起头满是愠怒地瞪他。
对上她目光时，何知渺一面擡手用滚烫指腹在沾满他气味的那里，随意抹了两下。
直至那过度摩擦的红唇全部都是自己的痕迹。
栾见殊躲了下，没躲开，只能别过下巴任他肆意妄为。
“给我个说法。”满意地收回手，何知渺对她道。
栾见殊抿了下唇，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，便立即止住了动作。
沉沉盯着，何知渺墨黑的眼眸不加遮掩地散出快要烧透全身的火，他在她柔软的耳垂上不甚满足地揉了两下，气息又悄无声息地急了起来。
“什么说法。”
栾见殊低着头，泛红的耳根在男人仍未停止的动作中以更加不可操控的速度蒸腾。
“你说什么说法。”何知渺现下身上哪一处都发紧，尤其听到她发颤的尾音，扯出的笑都猝然不成样子了，“你搞清楚，是你招惹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