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主
何知渺没想过自己有一天,还能被包养。
被栾见殊美名其曰地包养。
提出这个建议后,栾见殊安抚性地碰了碰他鼻尖,然后在他还没加固禁锢的时候迅速离开。
在听到门被打开的前一秒,他弯唇笑了下,扬高了声调,只说了两个字。
“行啊。”
这件并不是开玩笑的正经事就像一个小插曲,擦着整个十月而过。
第二天,包括接下来的日子里,两人就没怎么联系过。
栾见殊要赶的通告和饭局随之慢慢多了起来,何知渺忙着在学校和公司多头跑,周一到周五没课就泡图书馆,周六周日马不停蹄地去公司开会,处理这一周堆积下来的繁杂事宜。
故,当邱浓眨巴着大眼睛说要租个漂亮场地给大美人过生日时,栾见殊躺在沙发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什么?”
邱浓欣赏了一番她刚做好的美甲,调出早就选好的部分场地给栾见殊看,道:“选个你最心仪的吧。”
栾见殊正被桌上新送过来的几本剧本大纲弄得头晕脑胀,难以抉择,闻言接过手机,翻看着一张一张的照片。
“有什么不一样的吗?”
她边问。
“价格,位置什么的都是小事。”邱浓道,“主要是你喜不喜欢啊。”
浏览完一遍,栾见殊也就对前面几个有点印象,她把手机交回邱浓手上,话语随意,“三四五,都可以。”
“得嘞。”邱浓应了声,指尖忙在屏幕上活动起来。
趁这间隙,她抽空去看一眼栾见殊,也没咳,但就是让人听起来有点刻意,“对了,你记得吧,生日当天的晚上,你就得在剧组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栾见殊翻过一页,目光仍在纸张上扫。
邱浓笑着提醒了句:“所以,该和某人提前过,就提前过哦。”
栾见殊眼睛顿住一下。
她颤了下睫,指尖僵住。
这次却没工夫和心思去堵邱浓的嘴了。
晚上回家时,栾见殊裹了些许寒气钻进家里。
她换上一身长袖长裤的家居服,拿起个抱枕坐到地毯里,划开手机。
因为上次对话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了,何知渺的小狮子头像已经被诸多公众号和群聊挤到了第三页。
栾见殊打开跟他的聊天记录。
屏幕上,最后一段内容是他说他解决了一件大麻烦,来找她要夸奖。
栾见殊看着屏幕上占据了大半视野的两个字,有些耳烫。
【别跑:亲我。】
到最后,实在被他的直白要求折磨到不行,栾见殊便冷漠地敲下倒数第二条消息。
【La:再说。】
再
盯着这个哭到鼻子通红的小兔子,栾见殊登时觉得她“包养”的这小男孩超级有趣。
你要说他强势,那两个他道出的选择就像紧箍咒一样,时不时地就在她眼前转。
再说他温柔体贴,有时他也确实会看眼色,察觉出来你在忙或者不想聊这个事,也就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,甩着尾巴赶紧退了。
她弯唇笑了下,又看了眼日历,想和他说一句邱浓今天提过的这事。
但是……要和他说吗?
那样看起来,邀请的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。
算了。
栾见殊将手机熄屏,但下一秒又想到现在两人的关系,过分一点说,他不就应该随叫随到吗。
抿了下唇,她重新拿起手机,指尖敲击屏幕,非常老套生硬地发出去三个字。
【La:在干嘛。】
也没缺了半根筋似的傻等,栾见殊从包里掏出剧本,打开笔电开始写她人生当中第一个角色的人物小传。
时间因此流逝得也快,等手机发出声响时,已是半个小时后了。
看到来电显示,栾见殊伸了个懒腰,令后背惬意地靠上沙发,“喂。”
“喂。”
何知渺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。
栾见殊脱口而出:“在喝酒吗?”
其实她想说的是两句话,一句是又喝酒了,另一句是在忙吗。
结果两句话糅杂在一起,就成了新的一句。
何知渺在电话里叹了声气,回:“没,在公司,加班。”
栾见殊瞄了眼钟表,看到上面的时针马上就要指到九了,语气情不自禁地染上点心疼,“辛苦了。”
“还行。”何知渺回。
一时间,没人说话。
也没人想挂。
栾见殊张了张嘴,想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,可喉咙动了两下,也没把话说出口。
反倒是对面的人像读出她犹豫似的,意有所指地说了声:“我待会儿不想开车。”
栾见殊眨了眨眼,想说那就不开了,找个代驾。
紧接又听何知渺低低喘了一下,磁性的嗓音更靠近声筒了。
“金主姐姐。”
栾见殊眉心登时一跳。
何知渺似乎溢过来声坏坏的笑,可怜巴巴地问她:“你可以来接我回家吗?”
当开车开到他公司楼下时,栾见殊直觉理智还跟断了弦一样,半天没回归原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