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特别税?”小皇帝捏着奏报的手指发颤,龙书案上的羊脂玉镇纸被碰得滑出半寸,“朕登基三年,何时下过这种旨意?”他把黄绫税令翻来覆去看了三遍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目光突然定在朱砂印章上。
苏御上前半步,指尖虚点印章右下角:“陛下请看这处暗纹。”
“像个鼎?”白雨晴凑过去,腰间佩剑穗子扫过龙案,“前朝青铜鼎的纹路?”
老丞相扶着金丝眼镜凑近,皱纹里都透着惊惶:“老臣想起来了!当年伪周之乱时,叛党余孽曾用鼎纹私铸印信,意图伪造圣旨......”
谢道韫轻咳一声打断:“陛下,当务之急是这税令已激起民愤,若不及时处置......”
“废了!立刻废了!”小皇帝拍案而起,袖口扫翻了御笔架,又有些心虚地瞥向苏御,“王叔觉得......行吗?”
御书房烛火摇曳,苏御正在草拟废除税令的诏书。突然,后颈的系统接口传来蜂鸣,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:【检测到青铜鼎能量波动!坐标:吏部档案司】
“白统领,点二十个暗卫随我去吏部!”苏御抓起案上的狼毫,笔尖的墨滴在黄绫上洇开小团污渍。
吏部档案司的铜锁被蛮力劈开时,白雨晴的绣春刀已经架在小吏脖子上。那人身穿六品青衫,怀里掉出半卷名册,正瑟瑟发抖地重复:“下官只是奉命来取匠人名册......”
“取还是毁?”苏御弯腰捡起名册,首页“江南匠籍”四个字被指甲抠出三道白痕。
小吏瞳孔骤缩,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。
【面部微表情分析:说谎概率87%】系统的提示音让苏御眼神一冷。他示意白雨晴将人押到烛火下,只见那小吏额角的汗珠顺着耳后黑痣滑落——正是情报里前朝余孽的标记。
连夜的刑讯室里,炭火将铜盆烧得通红。小吏终于瘫在地上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是工部侍郎大人让我来......来销毁天佑三年的匠籍档案......”
谢道韫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里翻找,衣袖扫落陈年积灰,突然抽出一本羊皮封面的册子:“找到了!天佑三年,朝廷铸十二金人时的匠人名录!”
苏御翻开泛黄的纸页,墨迹虽淡却清晰可辨,最后一列“幸存者”名单里,“李”“墨”“张”三个姓氏赫然在目——正是如今劳工合作社的几位核心匠人。
“好狠的斩草除根。”白雨晴倒吸凉气,指尖划过“张全”二字,那是阿青妹妹的公公,半年前突然“暴毙”的老铜匠。
阿青猛地凑近,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把出鞘的刀:“这个墨守成......不就是工部那个天天摆谱的墨主事?他祖父当年竟参与过......”
次日朝会,金銮殿上的气氛比冰窖还冷。工部侍郎额角渗着细汗,却仍梗着脖子喊冤:“王爷无凭无据,岂可血口喷人!”
“是吗?”白雨晴冷笑一声,命亲卫拖上一个檀木匣,倒出十几枚刻着鼎纹的私印,“这些是在侍郎府夹墙里搜出来的,至于这个......”她展开一幅泛黄的帛画,青铜鼎的耳部纹路与苏御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