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自那以后,一得了空闲,栾见殊便会回来一趟。
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了,在饭桌上,奶奶还拉着栾见殊的手不放,让她待会儿再陪她去散散步。
栾见殊连声说好,并不在意对面淡漠如霜的男人,和身旁女孩,不值一提的犀利目光。
待温声哄慰好奶奶进入午休后,栾见殊轻轻关上房门,往后花园去。
还没走近,男人陌生又熟悉的宽大脊背出现在视野内。
她深吸一口气,走过去,还是恭恭敬敬叫了声:“爸。”
男人转过头,与栾见殊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在岁月侵蚀下显出几分憔悴。
他擡手点了点旁边坐椅,声音饱含磁性,“坐。”
栾见殊在一边坐下,眼睛空洞着,看向前方。
这里风景单调得每次来都一样,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。
她心想。
“最近工作顺利吗?”
沉默间,男人先打破这一方极为窒息的寂静。
栾见殊身体懒散地靠着后面,没怎么在意地回:“刚刚在桌上,小筝不是说了吗。”
面对跟自己素不对付的堂姐,秦筝的骄纵性子一上来,夹枪带棒的话语谁也挡不住。
已经费心费力地对付了一轮,还要再过来重复一遍。
栾见殊觉得有些疲惫。
“累就休息。”
男人倒是无所谓的态度,他拿起杯子,徐徐喝下口水。
“我没有您那么有时间,有金钱。”
栾见殊把没碰过的水杯利落推到一边,说话声音不起一点波澜,反而更像结了冰的湖面,一碰就是碴,“作为您的女儿,我还是要为我自己打算。”
听了,秦绍明神色微愣,但脸上没一丝愠怒。
握着杯身的手掌轻轻用力,再放开。
想起五年前的事,他低下头“咳”一声,刚要说话,就被栾见殊出声打断了——
“我知道您要说什么,可我不想听。您也不用给我钱,我还不想用这笔……”
栾见殊站起身,整理了会儿措辞,才看向父亲,笑着在他心口上扎刀:“从我身上出去的……钱。”
她没去管身后男人的脸色,只又警告似的扔下一句:“我会记得常回来看奶奶的,您平常忙,就不用亲、自,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说完,头也不回的,转身离去。
秦绍明愣神看着前方,嘴角微抽。
原来直到现在,他的乖女儿。
终究。
还是没有原谅他当年的,所作所为。
晚点时候,驶出秦家一段距离后,栾见殊才随机找了个路边停下车,手指僵硬地动了动。
每次到那个地方,她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。
偏偏每次回去都得带着虚伪的笑脸,面对不甚走心的寒暄也只能扯动嘴角。
栾见殊低垂的眉眼皆是疲惫。
待心情稍微平复下,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思想清醒些。
可连续两天没有得到充足休息让困顿的神经叫喊着想要放纵。
扭头随意往车窗外一瞥,栾见殊眯了下眼。
既然要疯狂。
那不如……
她舔了舔没有滋味的唇舌,心想。
就让今夜,再不受控一点吧。